【盾冬】古人鱼种生殖研究(1)
★第一章★
研究日志第1页:
新历569年7月15日，天气晴好，阳光照到浅海，一片水波潋滟下，水底的海沙居然折射出细碎的光芒，眨眼间，似金似银，煞是好看。看来这片海湾叫做白金湾并不只是因为旧时人鱼族在此设关卡，收取过往人类巨额出海费，也许最初就是因为这奇异的海沙。
这次人鱼族派来接待科研队的是一条红尾亚种人鱼，名叫Natasha，据说她是这任人鱼族族长的女儿，也就是内定的下一任族长。虽说人鱼族以鱼尾颜色鲜艳为美，但这条红尾亚种人鱼的鱼尾确实是我从未见过的火红艳丽。也许等我与她熟悉之后，能向她讨要一片鳞片用作实验研究。
随着人鱼族与人类通婚越发普遍化，人鱼族的基因早就撒向了世界各地，甚至就连这次同来的几位科研队员都或多或少带有人鱼族的基因，只是不显罢了。几百年来，越来越多的混血在诞生后显出人鱼特性，只是两族毕竟有所差别，强行结合的结果就是纯种人鱼血脉被稀释，基因病频发。到了如今，竟是连一尾纯种人鱼都再也找寻不到。
本以为事情再无转机，没想到半个月前，联邦科学院的探测设备突然在一处鲜有生命迹象的深海海沟中探寻到了一个隔绝于世已有几百年的古人鱼种聚居地。
经过交涉，科学院决定以文化交流，援助古人鱼种为由，派出科研队深入古人鱼种聚居地进行探索研究。
希望这所谓的古人鱼种能为占据世界人口多达九分之七的混血种带来新的生机。
*
与喜欢阳光与珊瑚的人鱼亚种不同，据先遣部队的报告称，古人鱼种的居住地在深海极深处，需穿过一条海沟才能到达。即使是在水中能够呼吸自如的人鱼亚种到了那儿，也得借助防护罩才能抗住深海的水压。
这防护罩虽说称呼中有个“罩”字，但它却并非真的就是个罩子。它由当初一位与人鱼族通婚的科学家发明，经多年发展，已经能够做到无色无形，完美贴合在人(鱼)体皮肤上，兼具实用与美观。
红尾人鱼亚种Natasha作为科研队的接待员，同时也是科研队与古人鱼族沟通的中间桥梁，此次也跟了来。她用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指尖点了点潜水艇的透明窗，说道:“穿过这条海沟就到了。”
科研队的队员Sam闻言立马起身，趴在窗边，顺着Natasha指向的方向看去，随即却又失望地撇了撇嘴。
队里的数据收集员兼医生Clint语带戏谑地问:“Sam，你看见什么了？”
“这能看见什么呀。”队里唯一的女性队员Wanda接道，“一片漆黑，这里就连鱼都是瞎子。”
“不止是瞎子，”Scott的声音从驾驶室的广播里传来，看来他这一路没少利用职位之便偷听休息室的队员们聊天，“幸好你们看不见，仪器扫出来好几条从我们身边路过的深海鱼，天啊，那模样……”他说不下去了。
“深海里的鱼长得丑点挺正常，黑漆漆一片，长得好看给谁看，可不就瞎长吗？”Clint笑道。
“没错。”Sam点点头，他对人鱼族派来接待他们的Natasha很有好感，或者说，他极其肤浅地被Natasha在水里游动时美艳的模样给迷住了，此时讨好道，“像住在浅海珊瑚丛中的人鱼族就很漂亮，尤其是红尾人鱼。”
Natasha瞥了他一眼，指尖弹了弹窗户，发出“铛铛”的脆响，但却没说话。
“哈哈哈哈……”一直低着头在摆弄仪器的Banner突然笑了起来。
Sam被他吓了一跳，骂道:“笑什么？傻大个！”
“你没听Clint和Wanda说吗？”Banner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脾气地给他解释，“Wanda 说这些鱼是瞎子，Clint又说这些鱼瞎长。哈哈哈……”他又大笑起来，“瞎子鱼瞎长，嘿，你懂了吗？哈哈哈哈哈……”
Natasha流转的目光停在了Banner身上。
科研队众人皆一脸恶寒地搓搓手臂，唯独自刚才起便一直没有参与聊天的科研队队长Steve一本正经地开口道:“Banner，据研究表明，笑话一旦经由解释，其好笑程度就会下降百分之九十。”
“是吗？队长。”Banner挠挠头，“什么研究？我去拜读一下。”
“Banner。”Steve将他写了一页的研究日志合上，英俊的脸上满是失望，“没人会研究这种东西，很明显我说的是个笑话。看来你真的不懂幽默。”
“天啊！”Scott的声音再次从广播中传来，听起来十分崩溃，“我求求你们，你们就这么看着他俩聊天吗？谁来说句话！”
Clint耸耸肩道:“我已经习惯了。”
“什么？”
“习惯什么？”
Steve和Banner两人同时发问，看那架势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Sam窃笑:“让你多嘴。”
“啊……”Wanda捂着脸，嘴里发出无谓的叹息声，“不知道古人鱼种和人鱼亚种有什么区别。”她倾慕地从Natasha搭在椅子旁的华丽尾鳍一直往上看到她冷艳的面容，满怀期待道，“会不会更漂亮。”
毕竟是纯血古人鱼种，应该会比混合了人类基因的人鱼亚种更加令人惊艳才对。
“得了吧。”Sam摆明了是要讨好身为人鱼亚种代表的Natasha，甚至不惜冒着勾引出Steve和Banner对话的危险，再次提起“瞎子鱼”这个够瞎的话题，“深海里普通鱼类瞎长，难道同样住在深海里的古人鱼种就不会瞎长吗？”
他的说法确实有道理。
生物的生理特征与其生活的环境息息相关，像是住在浅海珊瑚丛中的人鱼亚种就因为生活环境而多生得鱼尾艳丽。这深海古人鱼种既然住在黑黢黢的深海，那就算一通乱长也是情有可原。
大概先遣部队的士兵们也没想到这群科研队队员如此无聊，报告里只写了深海古人鱼种的聚居地在何处、如何去，古人鱼种又对人类与外来人鱼亚种是否有敌意，却完全没提到那群古人鱼种的平均颜值是否和这深海里的瞎子鱼一样瞎。
潜水艇穿过海沟，艇身一阵轻微颤抖。众人皆停了手中动作，知道这是要到了。
潜水艇行驶的速度逐渐放慢，众人透过透明的窗体看见原本一片黢黑的前方突然亮起一点光点。
两点，三点，四点……
前方骤然亮起一大片星星点点的光，聚在一处，像一条贯穿了海沟的深海银河，照亮了沿路的景象。
一条巨大的缀在潜水艇旁的扁头怪鱼“嗖”地一下窜进了海底的泥中，周围还有些怪模怪样的鱼类也全都匆忙四散开来，像是被亮起的一大片光给惊到了，又像是被彼此突然清晰的美丽容颜给吓坏了。科研队众人这才看清，原来他们周围居然一直尾随着这么多深海鱼。
“那是……”Wanda年纪还小，和队里这群见惯了人世沧桑，就连脸上都沾染了几分沧桑的老男人们不同，尚怀着些少女情怀，骤然看见黢黑的海底亮起点点星光，不禁站起身来，凑近窗前想要细看。
实际上岂止是Wanda，就连一直处变不惊的Natasha也转过了头，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前方那片光点。
虽然Natasha是血统不算纯正的人鱼亚种，但那流淌在血液里的对古人鱼种的崇敬与向往却是无法磨灭的。几百年过去，人鱼族不像人类那样，有纸张与文字能够记录历史，从前的人鱼一族是如何生活的，就连他们也已遗忘。这也是她身为下任人鱼族族长却同意陪同科研队来此的重要原因。
当一个种族衣食无忧且足够强大时，探寻祖上的根便变得与探索未来的可能同等重要，或许还要更甚些。毕竟一个族群中所有人都有其期待的未来，可根却是唯一的，就像一棵树的枝叶朝着四面八方肆意生长，汲取阳光，但那唯一的根却始终牢牢地扎在地上。
Natasha将她漂亮的手抵在窗上，喃喃道:“是人鱼族来接我们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远处那一片星星点点的光亮中，倏地腾起一道更闪也更冷的光，像是一颗寒星从倒灌的星河里跃向人间，来到他们面前。
科研队上下无人再坐得住，一拥挤到艇体前方的窗前。
海底生物那独有的幽冷的光映在Steve英俊的侧脸上，他蔚蓝的瞳中更是有烟火骤放、流星纷落。
一片绚烂中，一尾银尾人鱼披散着柔软蓬松如海藻般的棕发，被星星点点的发光鱼群簇拥着凌凌立在艇外，他的尾鳍如同华丽的薄纱一般在海中随着水波轻晃，一双烟绿的眼比天上的星子还要闪耀。
他张了张微微翘起的唇，一串可爱的泡泡从他嘴中冒了出来。他偏过头，皱起漂亮的眉，有些厌烦地躲了躲。这一切在他做来，却偏偏有一种异人的美。
“冬日的寒星坠落了。”不知是谁呢喃了一句，却无人反驳。
研究人鱼十多年的Steve竟是看痴了，他仿佛生平第一次，真正地认识到了人鱼这一物种的美丽。
这么漂亮而又迷人的人鱼……
Steve握紧了拳头，感受着心中的悸动。
要是拿来配种研究岂不是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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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四五章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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